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坑不坑 http://pf.39.net/bdfyy/zjft/161225/5154126.html

这个故事被作者收录于《三言二拍》中,《三言》的开篇之作,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故事,却存在伦理、肉体、人性之间的取舍。

这个“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的故事,是劝人安分守己,莫为酒、色、财、气损失了精神,亏了行止。告诉人们求快活时非快活,得便宜处失便宜。

在酒色财气四字中,世人总被“色”所迷,不知道利害,害人更害己。“眼是情媒,心为欲种。”得到时,牵肠挂肚;过后,又丧魄销魂。因此古人总结历来这种糗事而作诗曰:

人心或可昧,天道不差移。

我不淫人妇,人不淫我妻。

冥冥之中是谁在安排一切

珍珠衫的故事

湖广襄阳府枣阳县的蒋世泽,从年轻就来往于广东做生意。妻子罗氏因病去世,留下一个九岁的儿子兴哥,蒋世泽只好带着儿子来往于广东之间,顺便教他一些社会上的经验和买卖上的技巧。

这蒋兴哥虽然小,可聪明伶俐,生得眉清目秀,言辞敏捷。蒋世泽怕人嫉妒,一路上不说兴哥是自己的嫡亲儿子,只是说这孩子是自己的妻侄罗小官人。

蒋兴哥跟随父亲把生意场上的巧处都掌握了,父亲也喜不自禁。兴哥17岁的时候,老蒋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了。

七七四十九日内,内外的宗亲都来吊孝,其中就有兴哥未来的丈人王公。有亲戚陪着王公说话,中间夸赞兴哥少年老成,这种大事能够独立支持。就想趁机让他们完婚。王公推辞。

光阴似箭,不觉老蒋去世一周年了。兴哥祭奠了父亲的灵位。除去麻衣孝服,央求媒人到王家去说结婚之事,王公这才应允。几日,六礼完毕,娶了新媳妇进门。

珍珠衫的故事彰显了人性与道德

这新人是王公最幼之女,因排行老三,又是七月初七的生日,因此取名三巧儿。王公家的女儿都长得出色标致,在枣阳县中,人人皆知,称赞说:

天下妇人多,王家美色寡。

有人娶到她,胜似做驸马。

这兴哥人本自齐整,又讨了这美色的老婆,男欢女爱不胜索取。

寒来暑往,不觉三年守孝时间已到,兴哥孝服已满,起灵除孝。

兴哥记挂父亲在广东的生意,如今已经三年有余了,那边还有很多的客账需要收取,晚上与妻子商量,欲去广东走一趟。初时妻子三巧也答应道:“该去。”后来说到许多路程,恩爱夫妻不忍分离,又不由得流下泪来。

这样又过了些时日,兴哥决心要去,对妻子说道:“常言道:‘坐吃山空’,我们要成家立业,终不能只吃老本。”

于是择日而行,前一天晚上,兴哥收拾妥当,将祖上的珍宝细软都交与妻子三巧收存,自己只带本钱银两、账目本子之类。家里有两个家人,留下一个老成厚重的在家,另外还有两个婆娘。又有两个丫头,一个叫晴云,一个叫暖雪,专门在楼中服侍。

新婚夫妻就此别过

又吩咐妻子说:“娘子耐心度日,地方上轻薄子弟不少,你又生得美貌,莫去门前窥瞰,招蜂引蝶。”三巧儿说:“官人放心,早去早回。”吩咐停当,夫妻二人洒泪别过。

兴哥上路,一路上饥餐渴饮,到了广东地方,在客店住下。这些旧相识知道他来了,都来会面,兴哥把带来的家乡特产回馈于这些客户。他们也给兴哥治酒接风,一连半个多月,不得空闲。

这几年,兴哥在家是,掏空了身子,一路上又劳碌,不免饮食不节,得了个疟疾,一个春夏都不好,直到秋尽,方才痊愈。这一年把生意都耽误了,眼看是回家不成了

再说三巧儿在家日盼夜盼丈夫归来,眼看过年了,也不见人影,自从别过以后,三巧儿记得丈夫的嘱咐,果然这数月之内,目不窥户,足不下楼。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这个年只能自己独守了。晴云、暖雪两个丫头,在一旁力劝主母到前楼去看街景。三巧儿被撺掇不过,只得从边厢里走过来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夫妻之间的缘分也是天成的

三巧儿道:“多少东行西走的人,偏没个卖卦先生在内。若有时,唤他来卜问官人消息也好。”晴云道:“今天是岁朝,人人要闲耍的,那个出来卖卦?”暖雪也道:“大娘要叫卦,包在我两个身上,五日内包唤一个来。”

到了初四,早饭过后,暖雪下楼忽听街上当当地敲响。响的这件东西,唤做“报君知”,是盲人卖卦的物件。暖雪慌忙跑出去,叫住卦先生,又回头跑上楼来报于主母。

三巧儿吩咐:“唤做楼下坐着,讨他一卦。”把要问的通陈过,三巧儿下楼听他剖断。

那卦先生占成一卦,问:“是何用?”那厨下的两个婆娘也来看热闹,道:“这卦是问行人的。”盲先生问道:“可是妻问夫吗?”厨娘道:“正是。”先生说:“青龙治世,财爻发动。若是妻问夫,行人在半途,金帛千箱有,风波一点无。青龙属木,木旺于春,立春前后,已动身了。月尽月初,必然回家,更兼十分财采。”

三巧儿打发了他三分银子欢天喜地上楼去了。

茫茫人海中总有规律可循

自从三巧儿听了盲人的卦言,心里便时刻盼望着自己的丈夫回来,掐着日子算丈夫的归期,也忘记了当初丈夫的嘱托,时常走到前楼往外张望。

有一个年轻俊俏后生,是徽州新安人氏,姓陈名商,小名大郎。年方二十四岁,生得一表人才。这大郎每年往来襄阳贩籴些米豆。这天他来到蒋家对门的典铺问个家信。他穿衣打扮酷似兴哥,三巧儿正在楼上远远观看,只道是丈夫回来了呢,就揭开帘子定睛而看。

这大郎猛一抬头见楼上一个年少的美妇人,目不转睛地看他,只道是欢喜了他,也对着楼上丢了个眼色。

三巧儿见不是自己的丈夫,羞得脸颊通红,忙关了窗户,跑回后楼,坐在床沿上,兀自心头跳个不住。

谁知道三巧儿这一瞥把陈大郎的魂给勾走了,就像是当年西门庆见了潘金莲一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陈大郎心想:“家中妻子,虽然也很漂亮。可怎比得上这妇人!若得与她一夜风流快活,也不枉此生。”

人的欲望一旦充斥身心,就会失去理智,被欲望左右。

都是漂亮惹得祸

大郎欲与三巧儿成全“好事”,可无处入手,忽然想起在东巷有个卖珠子的薛婆,曾经与她做过交易,这婆子能言快语,每日走街串巷,肯定认得这美少妇,何不求她帮忙。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当初西门庆和潘金莲不也是那个王婆拉的“皮条”吗!)

陈大郎怀揣着一颗“色”心,取了一百两银子、两大锭金子(为了求欢舍得本钱,让人无语啊),进得城来,一直来到大市街东巷,去敲薛婆子的门。

薛婆子,刚起来蓬头垢面,听得敲门声,问道:“是谁?”听的外面答道:“徽州陈”三字,忙开门请进来,道:“大官人好早啊!我这里还没洗脸,这么早有何贵干?”

陈大郎道:“怕来晚了你再出去。”

“敢情是来买珠子吗?”

陈大郎道:“珠子也要买,另外还有一桩大买卖成全你。”

薛婆子说:“我除了这一行,别的也不熟。”陈大郎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能不能屋里说话?”

薛婆请他到了阁房之中,问道:“大官人有何吩咐?”大郎见四下无人,便从衣袖里取出一百两白银道:“这一百两白银,干娘先收下,才敢说话。”薛婆子不知道什么事哪里肯收。

湛湛青天不可欺

大郎道:“莫非嫌少?”慌忙又取出黄灿灿的两锭金子,放在桌子上,道:“这十两金子,一并孝纳。若干娘再不收时,便是故意推脱了!”

这“牙婆”哪里有不贪钱的?见了这黄白之物,如何不动心,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薛婆子看到这么丰盛的财富焉能不动心。说道:“老身权且收下,若不能效劳,依旧奉还。”说罢把这黄白之物,一起包起。拿到卧房里藏了。

这才问道:“大官人,你且说什么买卖,用着老身之处?”

陈大郎说:“我急需寻一件救命之宝,别处没有,只有大市街一家方有,特央求干娘去借。”

薛婆子道:“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你说是什么宝贝在大市街才有?”

陈大郎道:“我老乡汪三朝奉典铺对门楼上是谁家?”

薛婆子想了一会,道:“那是本地蒋兴哥家。蒋兴哥出外做生意一年多了,只有女眷在家。”

大郎道:“我这救命之宝正是向他女眷借。”说着便把自己的心腹之事对婆子说了。

婆子听罢,连忙摇头道:“此事难办!这妇人平时不下楼,我给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如何承应此事?”

天理昭昭

施奸计阴谋得逞

两人谋划一番,于是导演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

第二天一大早穿戴齐整的陈大郎来到三巧儿对门的汪家典铺。看看对面窗户紧关,心想那美妇人不在,于是在汪家典铺专等薛婆子的到来。

不一会儿,演员加制片人薛婆子抱着一个箱子来了,两个人开始了表演,蒙在鼓里三巧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还是观众的她,竟然被带入了戏里,三巧儿入戏了。

薛婆子与陈大郎为买首饰而大呼小叫,自然吸引了对面楼里的三巧儿。那时候女人对首饰的喜爱程度,如同现在女人喜欢包包一样。

三巧儿见薛婆子的首饰珠光闪烁,宝色辉煌,心中喜爱,见这婆子与他人争价不定,便让晴云去唤那婆子上来,看看她的货色。两人奸计的 步实现了。

通过一来二去,薛婆子便和这三巧儿熟络了。经常的来往,有时候薛婆子就在三巧儿这里吃饭,并且常常贿赂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也喜欢她,盼望着她来说笑,三巧儿更是喜欢她的打诨有趣,原来一直正正经经的三巧儿发现了生活的美好。一日不见便觉寂寞。

人要抵得住诱惑

两人第二步棋又落实了。两人见三巧儿着了道,就开始实行第三步计划,此乃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啊!

薛婆子开始说家里房子潮湿,要搬家。三巧儿欢喜她的不行就邀她过来同住。薛婆子谦让一番真的搬了过来。寂寞无聊的几个女人开始以酒叙意。

古人说世间有四种人不能惹,惹了以后他们就会沾粘上你。哪四种人呢?

--游方僧道、乞丐、闲汉、牙婆。这都是古人总结的经验。特别是牙婆穿街入户,女眷们寂寞,都喜欢与她们来往。这薛婆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哄得三巧儿给她成了至交,时刻少不了她。

薛婆子就差不多了,就开始用男女之事撩拨三巧儿,用一些街坊上的污秽事来给她讲笑,说起自己年青时偷汉子的事,去勾动三巧儿的春心。说得三巧儿春心荡漾,忍俊不住。

薛婆子见火候差不多了,薛婆子便趁夜色把陈大郎找来,一番运作成全了两人的“好事”。

陈大郎夜里来,天明就走并且买通了两个丫头,两个丫头给他提供着方便。这样过了半年,陈大郎挂着自己耽误下的生意,要还乡。给三巧儿说了,有了这半年的感情,三巧儿竟要收拾细软跟随陈大郎逃走,去做长久夫妻。

在茫茫宇宙中是有天道在维持

这也让人怀疑,世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真正爱情来自于哪里?是心灵的共鸣还是肉体的享受?不由得想起庄子试妻所做的那首诗来:

生前都说恩爱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分别前夜两人难舍难分,格外珍惜,凌晨,三巧儿开箱取出一件宝贝,叫做“珍珠衫”,递给陈大郎,道:“这件衫儿是蒋家 之物,暑天若穿了他,清凉透骨。现在天气渐热,正用得着。我把它给你做个纪念,穿了此衫,就如奴家贴体一般。”两人撒泪而别!

也是服了,别人家的老婆;她人家的丈夫,竟然达到这种地步,让人怀疑人生!这个世界什么才是永恒的呢?

话说这陈大郎有了这珍珠衫,每日白天贴身穿着,夜晚便脱下来放到被窝中,寸步不离。一路顺风,一个多月来到了苏州枫桥地面。

一天,老乡请客,陈大郎在席上遇到一个襄阳的客人,长得风流标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巧儿的丈夫蒋兴哥。事情就是这么巧,这其实都是上天安排的,让他们相遇。

老天总是会安排好一切的

原来,这蒋兴哥在广东贩了些珍珠、玳瑁、苏木、沉香之类的东西,搭伴起身,那同伴和他商量要去苏州看看,开发新的市场。所以蒋兴哥来到了苏州,蒋兴哥还是以罗小官人自居,隐去了姓名。所以陈大郎对他不疑惑。

两个人萍水相逢,年龄差不多,还能聊到一起,彼此留下联系方式,互相拜望,竟成了莫逆之交。

哪里知道两人共有一个女人。

兴哥要完了账,去给陈大郎作别。大郎置酒相待。天气炎热,两人解衣饮酒,陈大郎露出珍珠衫来。蒋兴哥心中惊骇,有心讨问,只夸此衫宝贝。

陈大郎喝了点酒,便问道:“你们那里有一个蒋兴哥你认识吗?”

蒋兴哥也是聪明,回答说:“只是听说这个人,并不认识,陈兄为何问他?”

这陈大郎借着酒力,把和三巧儿相好之事说了。又眼泪汪汪的说道:“此衫是三巧儿所赠。罗兄此去,小弟有封信给她,明天早上送到你住处。”

蒋兴哥口里答应着,心中惊异,现在看了珍珠衫知道这是事实,当下心如刀割,推此不饮,匆忙离去。

一封书信揭开了秘密

次日一早,蒋兴哥沉不住气,便上船要行。忽见岸上奔来一人,原来是陈大郎赶来送书信和东西的。

等大郎走后,蒋兴哥看那书信是,原来是写给薛婆子的,蒋兴哥看了书信一把扯碎撇到江中,又把一条八尺多长的汗巾和玉簪包起,催促开船。

回到家乡,看到自己的家门,蒋兴哥不觉泪流满面,想起:“当初夫妻何等恩爱,只因为自己为了贪图蝇头小利,撇下她如同守寡,才弄出这等丑事来,如今悔之晚矣!”

兴哥忍住气勉强相见,三巧儿那里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兴哥说去看丈人,依旧去船上住了一晚,早上回家对三巧儿说:“你父母病重,你快回去看看,轿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三巧听说父母病就慌了,唤上家里的一个老婆子上轿而去。

兴哥叫住那婆娘,从袖里摸出一封书信来,吩咐他送给岳丈王公:“把书信送到,你便随轿回来。”

三巧儿到家,见爹娘无恙,吃了一惊。王公见女儿不接自回,正自纳闷。从婆子手中接过书信,拆开看时。原来是一封休书:

立休书蒋德,系襄阳府枣阳县人。自幼凭媒聘定王氏为妻,岂知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休书是实。成化二年某月某日蒋德手掌为记。

得!人家退货了!三巧儿听说丈夫休了她,一言不发,啼哭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私密可言

王公气不过,好你个蒋德蒋兴哥,没有理由就退货!你要给我说明白才行,于是气呼呼地来找兴哥。

兴哥也不便说理由,只说道:“家有 珍珠衫一件,你问问令爱,这 之物何在?若在时,我当面给她赔礼,若不在,莫怨兴哥得罪了!”

王公回家向女儿道:“你丈夫问你要什么珍珠衫,你是不是送给什么人了?”这三巧儿见问道了她的紧要地方,越发哭了起来。

再说这蒋兴哥把晴云、暖雪两个丫头绑起来,拷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始这两丫头还不说,一顿皮鞭下来,哭着把事情从头至尾招了出来。

第二天,兴哥领着一伙人,赶到薛婆子家,把她家里砸了个稀巴烂。薛婆子自知做了孽,躲到一边,也没有人出来说话。

兴哥回家,又把两个丫头都卖了。

楼上的细软首饰装在十六只箱子里,打上封条放在一边。兴哥睹物思人,又难过了一番。

好几年的夫妻感情,怎么能够割舍得下呢!

心灵美才是关键

南京有个吴杰进士,外放广东潮阳知县,水路上任,不曾带家小,欲求一美妾,一路上也看了不少,并不中意。这一天路过襄阳,闻听枣阳王公之女颇有姿色待嫁家中,于是出五十金财礼,央媒提亲。

王公也倒是乐意,只怕前婿还有话说,就到蒋家说与兴哥知道。兴哥并不阻拦,临嫁之日,兴哥雇了人,把楼上十六个箱笼,给三巧儿送到吴知县船上,当个陪嫁。

再说这陈大郎从苏州回到了家,心里一心想着三巧儿,每日对着这珍珠衫长吁短叹。老婆平氏心里想这衫儿来得蹊跷,等丈夫睡着,把那珍珠衫藏在了一边。大郎早上要穿时找不到了这衫儿,就问平氏要,平氏不认。急得陈大郎破口大骂,翻箱倒柜地翻了遍也没有找到。

大郎怄气,收拾银两,带着个小家伙,再往襄阳而来。

没想到在路上遇着了劫匪,,把本钱都劫了去,陈大郎跳水逃生,心想还到原来经常住的寓所住下,再找三巧儿借些本钱,另做打算。

天道难违

大郎去找薛婆子,想让她去通知三巧儿,自己回来了。没想到寻人不得,薛婆子家锁门闭户。一问才知“东窗事发”,那婆子被打的片甲不留,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那蒋家婆娘被休回家,以后又嫁给了南京的吴进士做了二房。

陈大郎听了这话好像浇了一盆冷水,来了个“透心凉”,当夜忽冷忽热长起病来。这病又是郁症,又是相思症,还带着惊怯之症。

其实这都是良心受到了谴责,邪气入里,正气不足,阴阳失和,被自己所种恶因感召而至的惩罚。

多亏旅店老板是熟人,替他张罗,大郎忍着伤病给家里写了一封求助信,旅店老板给出了快递费把信寄回家中。

那平氏收到丈夫的信,半信半疑,心想:“上次回家说亏了千金本钱。这珍珠衫一定是邪路上来的。今又说被劫,前来讨要盘缠,多半是假话。”可又怕丈夫真的病了,平氏放心不下,与父亲平老汉商量,于是收拾细软家私,带着家仆陈旺夫妇,雇了一条船,亲自去襄阳看望丈夫。

来到枣阳城外,问着原来生意往来的主家吕公,谁知十天前,陈大郎已经病故了。吕公出钱入殓了他。平氏大哭,欲开棺一见,吕公不许,要知道此时正是热天,人早就腐发,怎能开棺再见。

善恶必有报

过了一段时间,平氏选个好日子,准备扶柩回家。吕公见这平氏年少有姿色,想着自己儿子吕二还没有成亲,就欲留下她。吕公买酒请陈旺,让其老婆提亲,并许以厚谢。谁知陈妻一说,平氏大怒,把她大骂一顿,还打了几个耳光。

这么看来这平氏可比那三巧儿有主见。

吕公自讨没趣便撺掇陈旺逃走,这陈旺与老婆商议,两人里应外合把平氏首饰银两偷了,两口子连夜跑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吕公明明是主谋,反而埋怨平氏说:“不应该带这样的歹人出来,幸亏是偷了主母自家的东西,若偷了别人家的,可不连累人!”

这吕公又嫌这灵柩在这里碍眼,教她抬走,又说寡妇在此居住不方便,催她搬走,一个女人有多难!

这人心冷暖尽显而知,其实这都是陈大郎所作恶的延续,看似是平氏受苦受累,其实这都是一种业缘,用这种业缘来成全另一种缘分。

平氏另租一间房,安顿下来。这隔壁有个张七嫂,为人朴实,听平氏啼哭,常来劝解。平氏又时常求她去典卖衣服用来生活。这样过了几个月,衣服什么的都典当尽了。平氏自小学得一手好针线,就想去打工,央求张七嫂给找个人家去做工。

七嫂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离乡千里,举目无亲,要想运灵柩回家难上加难,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莫若趁年轻找个好人嫁了,把丈夫埋葬,你终身也有所托。”

平氏考虑了一会,叹道:“也罢,奴家卖身葬夫,也不算失礼。”

这平氏这品质就比三巧儿强

原来,蒋兴哥曾经托这张七嫂给自己寻一个好亲,因为前妻三巧儿出色标致,所以也要再找个貌美的,这平氏虽然不如三巧儿,可论起伶俐和心中泾渭,又胜过三巧儿许多。

天地之间有道可循

七嫂给兴哥儿一说,兴哥闻此女卖身葬夫,不要彩礼,只求买块地把丈夫葬了,就更加喜欢平氏的品质。

一切处置停当,把所当之物又都赎回,娶过平氏,见平氏举止端庄,兴哥心下大喜。

一日,见平氏打叠衣箱,内有珍珠衫一件。兴哥认得,大惊道:“此衫何来?”平氏说:“这衫儿来得蹊跷。”把与前夫因此衫争吵,以至后来前夫赌气离家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我也不知此衫的来历。”

兴哥问:“你前夫陈大郎的名字,可是叫做陈商?”平氏道:“正是。”

蒋兴哥合掌对天道:“如此说来,天理昭彰,因果不虚,好怕人啊!”

平氏忙问缘故。蒋兴哥道:“这件珍珠衫,原是我家旧物。你丈夫骗奸了我的妻子,得到此衫。我在苏州与其相遇,见了此衫,知道了他们的奸情,回来把王氏休了。谁知你丈夫因为牵挂我妻又来相会,客死他乡,我今续弦,只闻是徽州陈客之妻,谁知就是陈商!真是一报还一报。”

平氏听罢,毛骨悚然。从此恩情愈笃。

文章到这里,算是这篇《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的正题和作者目的所在。

有情人终成眷属

故事的结局

故事后来怎么样了呢?

这蒋兴哥有了平氏管家,里里外外井井有条,一年后蒋兴哥又去广东做生意,去合浦县贩卖珍珠,也该有事,给客户讲好价钱,验货完毕,客户老头儿偷了几粒大珠,被兴哥发现,抓住袖子要搜身,主家客户年老体衰,一害怕竟然倒地身亡,蒋兴哥因此摊上事了。

兴哥被关进县牢,巧得是这县官正是三巧儿所嫁的吴杰,这吴进初选在潮阳,因为官清廉,又被调到合浦为官。

吴杰晚上看卷,见这蒋兴哥是襄阳人,就问三巧儿认识不。这三巧儿见蒋兴哥犯了人命案子,就撒谎说这蒋兴哥是自己的亲哥,自小过给舅家。

蒋兴哥也因三巧儿旧情躲过一劫。

吴杰唤蒋兴哥后衙赐坐说道:“尊舅这场官司,若非令妹再三哀恳,几乎就要得罪你了。”言下之意,要不是你妹妹求情起码要打一顿板子了。

兴哥不解其故。吴杰教小夫人出来相见。两人意外相逢,“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我的泪早已泛滥泛滥”。

吴杰是多么聪明的人,一下子看出来这、这、这太不正常了吧!这也不像是兄妹啊!

于是追问真情。

三巧儿只得跪下,把实情说了。蒋兴哥也把从前恩爱及休妻再嫁的事,一一禀告。说罢两人又哭,连吴知县都被感动了,这也太感人了吧!

得!既然这样,原物奉还。

吴杰县令见他们恩爱,心中都难以割舍那份初衷,就又物归原主,把三巧儿让蒋兴哥领回,原来陪嫁的十六个箱笼也让蒋兴哥带回;又差典吏一名,护送他夫妇出境。

此乃是吴知县的厚德。后来这吴杰升到吏部为官,并且连生三个儿子,都科举及第,这也是阴德所致。

再说这三巧儿随兴哥回家,与平氏相见。经过一番反复,这三巧儿反做了小。从此一夫二妇,团员到老。

这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佛说:你所执着的都将失去

这个短篇白话小说收入在冯梦龙“三言”中《喻世明言》的 篇。作为“三言”的开篇之作,此故事凝聚这作者冯梦龙最重要的心血。

故事以“珍珠衫”为引子,从人们喜闻乐见的家长里短中,以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男女关系,都喜好的“性”福为契入点,揭露“性”覆盖下的因果,展现了大千世界虽然纷纷攘攘,可脱不了规律、规则的局限,谁试图打乱、突破天道下的人道,必被天道所谴。

茫茫人海,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始终贯穿这一条“道”的主线。

这个故事看似离我们遥远,细想起来何尝不在身边,不在自心呢?

这个世界乱的是人心,不变的却是因果。

中国文学评论家夏志清说: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是“明代最伟大的作品”,具备“豁达的理解力”,实是一出在道德上与心理上几乎完全协调的 戏剧。

佛法有云“你所执着的都将失去,你所排斥的都会持续”。世间的一切在佛教看来都是梦幻泡影,我们在执着、妄想中沉浮,痴迷于感官、精神上的刺激与享受,结果往往导致事与愿违,这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真实情况。

我们要打破自己主观上的认识,顺其自然,把自己的心念改变才是 的。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圆满的,作恶的人受到了报应,行好的人受到了报偿。善恶都各归其所,美丑都各有褒贬。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cuiyuncaoa.com/cycyfyl/94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