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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收藏拍卖杂志)

“撸猫”成瘾,自古有之,很多文人乃至皇帝都有“猫病”,还喜欢把可爱的小猫咪与蝴蝶“捆绑”在一起,结合社会背景和自身境遇,创作出许多内涵、图式丰富的猫蝶题材作品,充满了美意和隐喻。下面就一起来看一看古人是怎么有文化地“撸猫”的吧~

蒋廷锡《耄耋图》绢本立轴×65cm约6.0平尺

题识经筳讲官户部左侍郎内阁学士里行。臣蒋廷锡恭绘。

鈐印蒋廷锡印、青桐居士

鉴藏印吴兴张氏图书之记、宣统御览之宝

图源:中国嘉德

历代文人“撸猫”的变化

猫画兴起于五代,盛行于宋朝。《孙子》有云:“一猫当穴,万鼠不敢出。”猫是捕鼠良将,古人将其视为“八神”之一,岁岁祭祀,以求庇护粮食平安。

隋唐五代,贵族钟爱其稚顽可爱,将猫驯养在宫苑之中,且此时的猫常以富贵之相出现于艺术作品中,《宣和画谱》有记载,五代滕昌祐有芙蓉猫儿图,王凝为有鹦鹉及狮猫等图,“不惟形象之似,亦兼取其富贵态度”。

此书不仅是宋代宫廷绘画品目的记录,还是一部传记体的绘画通史,主张绘画的社会教育作用。对于研究北宋及北宋以前的绘画发展和作品流传,有一定的史料价值。图源:旧书库

宋代养猫之风遍及朝野,大量以猫为主角的诗词绘画出现。时人爱画猫,有李迪的《蜻蜓花狸图》《富贵花狸图》《秋葵山石图》、苏汉臣的《冬日婴戏图》等;或写其野外顽皮之姿,或状其书房相伴之乐,猫作为富贵、吉祥、安逸的形象代表,常见于传统书画中。

梁楷《狸奴闲趣图卷》南宋图源:中华珍宝馆

朱瞻基《唐苑嬉春图》明现藏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猫与蝶的绘画组合,在五代南唐就已出现。南唐周文矩的《仕女图轴》中,二者作为陪衬围绕在仕女身边烘托富贵之气。从之后黄居寀、北宋徐崇嗣的《蜂蝶戏猫图》可看出,猫与蝶已然成为画面主角。

周文矩《仕女图》五代南唐绢本设色.9×.1cm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早期猫蝶图侧重写生,表现小猫玩耍时活泼烂漫的情态;宋代以降,商品经济发展,市民阶层壮大,植根于民众的吉祥文化愈加丰富多彩,画家取“寿居耄耋”“耄耋富贵”之意,将猫蝶与菊、竹、寿石、牡丹等意象一同入画,并冠以“耄耋图”之名,作祝寿用,其主流文化内涵终于确立并得以推广。

孙菊生《耄耋图》年68×67cm约4.2平尺

钤印雪须翁、孙菊生、肖形印、率尔操觚狸子意如何,惊飞五色蛾。小园人不到,默默剪秋罗。丙子长夏写于颐和园晓湖,孙菊生。

图源:中国嘉德

明清之际,猫蝶名作颇丰,明代孙克弘、商喜、陆治、戴进,清代沈振麟、沈铨、程璋等人均有猫蝶作品传世,近现代名家更是不胜枚举。这一时期猫与蝶的内在联系更紧密,不仅象征吉祥富贵、福寿绵长,还常隐喻画家本人的精神境界和人生追求。

沈铨《耄耋图》清80×cm约2.6平尺

钤印吴兴沈铨、南萍氏、躭闲自爱琴声前丙午新秋衡斋沈铨写于挹翠楼。

图源:中国嘉德

文人“撸猫”,究竟为何?

纵观其发展源流,猫蝶形象逐渐从画面陪衬变为画面主体,形成固定组合,并从纯粹的写生遣兴发展到与耄耋长寿和个人心境相联系,其内涵和立意早已从原本的写生状物变得意象多姿。

巧谐美意,福寿绵长

猫蝶图的盛行与吉祥文化息息相关。世人喜好以谐音和象征手法为事物赋予吉祥寓意,“猫蝶”不仅巧谐“耄耋”,还天真活泼、充满趣味,以蓬勃的生命力中和年事已高的沧桑老态,构成洒脱自在、闲适康健的生命图景,顺应了“得众动天,美意延年”的精神追求,故而成为祝颂长寿的绝佳题材。北宋赵佶的《耄耋图卷》即是猫蝶与“耄耋”相联系的肇始,今人称其“开一时风气之先”。

赵佶《耄耋图卷》(局部)北宋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图卷描绘五只花色各异的小猫在花丛中扑蝶玩耍、嬉戏打闹,一只“玳瑁斑”将蝴蝶衔于口中,活泼顽皮之态尽显。画面笔触工细,敷色鲜明,生动可爱,显示出吉祥安康的美好寓意。

赵佶《耄耋图卷》(局部)北宋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明清以来,一部分画家辗转各地鬻画为生,他们和世俗文化相互影响,绘制出大量雅俗共赏的猫蝶画。其中的猫常作“观蝶”或“追蝶”姿态,少有扑咬动作,画面氛围多安闲恬静,以示美满和谐。

陈崇光是晚清扬州画坛名家,当时扬州论画者“咸推若木为第一手”,乃至“老于画者见之皆避席”。其晚年罹患狂疾,浪荡在外,笔触愈趋苍老随性,精妙不减而超逸尤甚。陈崇光《猫蝶条幅》清现藏于泰州市博物馆

泰州市博物馆所藏清代陈崇光猫蝶条幅中,以随性之笔画猫,头背部用浓墨擦染,肚皮处的白色毛发以淡墨勾勒,猫尾以干淡墨皴画,面部用细笔描绘出双目圆睁的神态,一只毛发蓬松、膘肥体壮的小花猫跃然纸上,憨态可掬,惹人怜爱。蝴蝶染以橘红,点缀黑色斑纹,头身纤细,一须一足纤毫毕现。画面布局疏密有致,手法粗放老辣,涉笔成趣。卷后有浮玉老人张太素的题记,极言其画作之清妙。

陈崇光《耄耋图》立轴设色绢本26×27cm约0.6平尺

题识耄耋图子丹公祖大人雅正陈崇光钤印若木

图源:中国嘉德

清代的猫蝶图常采用线性垂直构图,极具特色。蝴蝶位于画面正上方,猫在其下蹲踞仰视,周围以芭蕉、寿石、竹、菊、兰等衬托,或大片留白,设色淡雅。这种构图在清代极为常见,本馆藏清代画家沈进、尤辛仲、王素、翁仁、姚元之、涂竹居等作皆是如此,似是祝寿应酬之作的固定图式。

姚元之清×29cm约3.2平尺

图源:中国嘉德

此外,晚清宫廷绘画受西方写实主义的影响,还出现了一批注重写实和立体的猫蝶图作品。如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沈振麟《耄耋同春册》,于墨笺上以金粉等矿物性颜料描绘嬉戏的猫蝶和应季花卉,纤毫毕现,明艳动人。

沈振麟《耄耋同春册》清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近代以来,猫蝶作品构图逐渐多样化,意象丰富。徐悲鸿、齐白石、张大千、谢稚柳都有猫蝶图流传。

徐悲鸿养猫、爱猫,画猫逼肖传神,所作猫蝶图除祝寿外,往往还托物言志,以猫寄托个人情怀。他的《枫叶狸奴图轴》设色清淡,小花猫在树上俯身回望,栩栩如生。

徐悲鸿《枫叶狸奴图轴》现代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此外,在北京保利秋季拍卖会上以万余元的价格成交的齐白石衰年变法关键期的佳作《富贵耄耋》,牡丹怒放、寿石挺立,花猫趴伏石上,充满好奇地盯着蹁跹的蝴蝶。笔法老辣苍厚,景物组合极为自然巧妙,似妙手偶得,浑然天成,富贵长寿之意尽在画中。

齐白石《富贵耄耋》图轴现代北京保利秋季拍卖会

由诗点画,讽世喻己

中国传统文化中,猫鼠关系是一种有趣且深刻的政治象征。鼠是贪赃枉法、败坏朝纲的代名词,而猫则被喻为德行高尚、尽职尽责的忠臣和正人君子。其中,生性贪玩、弄花扑蝶的猫,不事捕鼠护粮,却享受着主人的赏玩宠爱,成了官场中尸位素餐、附势媚主者的绝佳隐喻对象。

“猫、鼠、蝶”的组合在绘画和题诗中早有出现,《猫苑》记载“宋初道士李胜之曾画捕蝶猫儿图以讥世”,南宋叶绍翁作《题猫图诗》“醉薄荷,扑蝉蛾。主人家,奈鼠何。”,用只顾扑蝶玩耍的猫来影射沉溺安乐、醉生梦死的权臣。吴仲孚《咏猫诗》云:“弄花扑蝶悔当年,吃到残糜味却鲜。不肯春风留业种,破毡寻梦佛灯前。”猫儿忙于吃喝享乐,待到年华已逝方知后悔,规劝之意溢于言表。

清咸丰年间黄汉出了一辑《猫苑》。书有上下二卷,分种类、形象、毛色、灵异、名物、故事、品藻七门。图源:网络

此类猫蝶图的内涵多隐于题跋之中,单就画面内容而言与其他作品区别不大。明代孙克弘有《耄耋图》,以粗简之笔绘一只猫仰望上空的蝴蝶,跃跃欲试,灵动传神。背景留白,猫儿的紧绷和蝴蝶的悠然形成了鲜明对比。右上有明代吴中藏书家钱允治题:“春残蝶梦不能成,存暖狸奴饱饭行。鼠辈纵横都不管,却来闲与蝶相争。”钱允治字功甫,画家钱谷之子,贫而好学,爱书成癖,常有讥世之言。此题应是钱允治观画时有感而发,借猫的“不务正业”抒发自己洞悉时局的心境和修身克己的愿望。

孙克弘《耄耋图》明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同样的隐喻手法也出现在陈崇光的作品中。泰州市博物馆藏陈崇光花鸟四条屏,画面描绘一只猫惬意地蹲在花丛里,双目半闭,仰望飞舞的蝴蝶,题款“室内鼠辈浑不顾,花间稳卧是麒麟。”,将小猫的气定神闲和高枕无忧刻画得淋漓尽致。画上只有自题款,无受者上款,应是画家的自娱之作。

陈崇光《花鸟四条屏》清现藏于泰州市博物馆

明清时期文人画发展达到鼎盛,此类猫蝶图的寓意是作者个人心境的写照。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清代恽寿平绢本设色《秋卉狸猫图》,绘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双目圆睁,屏息凝神,以猛虎下山之势伏于坡石上;花卉山石以没骨叠色法写就,雅致多姿。左上自题七绝一首:“偃草雄风势壮哉,怒猊腾掷下苍苔。于今社鼠应难捕,闲觑花阴蛱蝶来。”

前句极写猫虎虎生威的英雄风姿,后句笔锋一转,叹今世“社鼠”难捕,唯有闲坐花间观蝶。猫的神情煞有介事、如临大敌,观画者初看时只觉诙谐可爱,殊不知平静美丽的花草下掩藏着危机。

此轴为恽寿平五十二岁时所作,正值其画风最为成熟、创造力臻于巅峰之时。作者由诗点画,将落拓与苍凉隐于耄耋富贵表象之下,慨叹时运不济,社鼠猖獗却难有所作为,英雄实无用武之地。观赏此画,似能体会到其历经丧乱和清贫的一生。

恽寿平《秋卉狸猫图》清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描摹小景,遣兴抒怀

除去祝寿和喻己的立意,一些猫蝶图摆脱了附会吉祥的繁复热闹,聚焦于眼前的一隅小景,显得雅致清淡,别有韵味。徐悲鸿《梧桐猫蝶图》轴即是遣兴之作,画上自题:“渝州六月,谢兄稚柳为我补栩栩之蝶,中国文艺社窗前景色。酷暑无聊写此遣兴。悲鸿。”图绘炎炎夏日,梧桐叶清透润泽,交叠连荫,一只猫透过叶片的缝隙发现正在休憩的彩蝶,脚步微动,蓄势待发。画面情节生动,似随手捕捉窗前小景而得,水墨交融生辉,富有情趣。这类以写生和遣兴为主旨的猫蝶作品,在猫蝶图的形成与发展中占据重要部分。

徐悲鸿《梧桐猫蝶图》现代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猫儿扑蝶,无忧无虑,而人生在世,如同逆旅。亦有游子在背井离乡之时,想念自家猫儿的贴身相伴。清代诗人宝廷在旅途中偶然看到住处悬挂的猫蝶图轴,作《献县旅馆悬猫蝶小幅感赋》一首收于《偶斋诗草》中:“辞家七日走长途,旅况艰辛别思无,忽见壁间花蝶幅,蓦然念我小狸奴。”陆继辂《崇百药斋文集》中亦录有“行吟偶借曲阑扶,绝妙花阴耄耋图,笑我闲愁抛不尽,乱分乡思到狸奴。”这里的猫蝶图承载着睹物思乡的功能,寄托着游子对家的感怀与情思。

曹克黉《耄耋图》纸本立轴32×21cm约0.6平尺钤印曹克黉印、治乡题识曹克黉写于无寂庐南窗下图源:中国嘉德

无论宫廷与民间,猫蝶图的流行从未停歇,寄托着不同时代阶层的人们对长寿安康的共同愿望;在文人笔下,猫蝶图又成为一面自勉的镜子,象征君子修炼心境、克制私欲的自我表达。

它或是饱含书房相伴的柔软温情,游子观之,乡心顿起;或是画者无声的代言,浓缩着个人坎坷的境遇和时局政治的倒影。如今,吉祥文化依然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随着时代发展和思想进步,猫蝶图的文化内涵将会更加丰富,在今人笔下继续焕发光彩。

参考文献:

[1]春秋孙武《孙子》卷六,第页

绩古逸丛书。

[2]宋《宣和画谱》卷十四,第页

明津逮秘书本。

[3]宋《宣和画谱》卷十七,第-页

明津逮秘书本。

[4]清蒋士铨《忠雅堂文集》,《费生天彭画耄耋图赠百泉属题戏作》。

[5]顾一平《李涤尘及其》,《绿杨风·文化周刊》年5月13日。

[6]清黄汉《猫苑》卷下,第70页

清咸丰瓮云。

[7]清厉鹗《秋林琴雅》卷三,第34页

清康熙六十一年刻本。

[8]明钱谦益《牧斋初学集》卷八十四,《题钱叔宝手书》。

[9]明代李士达《三驼图》,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绘三位驼背老者,形象滑稽,笑态可掬。钱允治题诗云:“张驼提盒去探亲,李驼遇见问缘因;赵驼拍手哈哈笑,世上原来无直人。”点明此幅的讽世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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